传统课堂不可替代

期次:第2084期    作者:□刘永祥 马克思主义学院   查看:66

2020年,必将因为这场全球性的疫情而在人类历史上留下特殊的一笔。大自然的报复,总是来得很突然,也很绝情。或许,这场灾难之后,人类会重新定位与自然的关系;也或许,灾难过后,一切如旧。

面对灾难,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作出贡献,整个社会的运转模式也在发生着巨大变化。依托网络开展工作,很快成为一种常态。教育当然也是如此,“停课不停学”。无数曾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教师,摇身一变,成为坐在电脑前传道授业的主播。

坦白说,对于线上教学,我从内心里是排斥的。因为,我始终认为,并且坚信:传统课堂的效果,是网络课堂无法比拟的。除非不得已,还是不要轻言取代。当然,我从自己讲授中国近代史纲要课的立场出发,在这里指的也是人文学科。虽然老师们都为此做了精心准备,学生们也都积极配合,教学效果在相当程度上得到了保障,但我自身的体验仍证实了一些最初的担忧。

线上教学最大的痛点在哪里?无法实现面对面,授课容易成为教师的“自嗨”。历史学最大的特点,是无法直面研究对象,因为时空的不可逆,人们无法再次回到历史现场。这像极了网络教学,教师和学生无法像传统课堂那样实现时空的共享。教师面对的不再是活生生的人,而是冷冰冰的电脑,尽管互联网的另一头,确实坐着或者躺着一名学生。有人会说,声音的传递也是一种面对面。但,不一样,真的不一样。

传统课堂,师生处于同一公共空间,教师可以通过肢体、眼神以及对话等多种方式,与学生产生联系,彼此交流。就人文学科而言,这种联系和交流,绝非单纯知识性的,而是富有强烈情感性的。准确地说,是一种整体性的知识磁场的传递。原则上讲,空间越狭小,传递越强烈。有时候,教师的某个动作或某个词语会在现场引发意想不到的效应,而学生的现场回馈则会反过来刺激到教师的神经,从而使讲授者进入一种越讲越兴奋的“疯癫”状态,也往往会由此产生诸多新火花 (有时候是 “车祸”现场),就像相声场域里的“现挂”。

网络授课,则将上述浑然一体的公共空间撕裂为一个个狭小空间的集合体,看似一样,实则迥异。空间的扩大和撕裂,使得师生之间的联络,由原来的多元变为一元,只剩下了声音这一条途径。除非你的声音达到声优级别,或者内容解读足够生动,否则,课程的感染力必定会在网络传递过程中层层递减。而且,教师面对的不再是一张张充满求知欲的脸庞,而是一个个无声的黑色屏幕。无法感受学生的反应,会给主讲教师带来恐慌感或无力感,就像拳头打到棉花上一样。作为接收方的学生,同样会受到影响,无法被教师在教室这一固定时空中所渲染起来的氛围所带动,对知识的接受程度也会大打折扣。

要想解决教师“自嗨”的尴尬,必须改变授课的方式,也就是由教师主讲变为研讨式授课,这也是近些年十分流行的上课方式。只有通过增加师生互动,才能缓解网络授课所带来的虚无感。但不得不说的是,研讨式授课对学生自学的要求非常高。学生必须提前进行大量的阅读和研究,才能在正式课堂上收获高一级的知识和能力。这实际上是把一门课程的时间分为课下和课上两部分 (隐性时间和显性时间),显性时间内的研讨效果与隐性时间的学习程度息息相关。如果学生普遍在隐性时间内付出不多,那么显性时间内的所谓研讨只会流于形式,真正能够给出新知识点的仍然是教师,其实反而减少了课堂的知识含量。据我们的课外调查和课上实践,很多学生显然更愿意把隐性时间留给自己的专业课,而在思政课上的时间付出相对较少。因此,我仍然坚持原有观点:研讨式授课更适合专业课,并不完全适合思政课。似乎,“激情主讲+现场讨论”(提前布置讨论议题)的方式更为有效。

总之,这场疫情给了网络教学一次绝佳的展示机会,在学校、教师和学生的共同努力下,最大程度地保障了教学的正常进行,也确实催生了许多新的讲授思路,但同时也是一次严峻的考验,暴露出的问题同样不容忽视。疫情过后,网络教学或许会迎来春天,尤其在改变教育资源不公平方面能够大放异彩,但若说取代传统课堂,则恐怕言过其实。在相当长的时间里,它都只能充当辅助的角色。

就我本人而言,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重返校园。惟愿疫情早日结束,迎来满园的樱花怒放。